万历十五年,即公元1587年,是中国历史上一个极其普通的年份。经过贞观之治,大唐盛世之后的中国王朝,官僚贪污百出,百姓赋役过重,穷者愈穷,富者愈富,法律的腐败和政府的低能促使大明王朝不着眼于扶助先进的工业,而是保护落后的经济,以均衡的姿态维护王朝的安全。自这一年,中国先进经济的萌芽被扼杀,中国社会继续沿袭封建和落后踹跚而行。
同年,在西欧历史上为西班牙舰队全部出动征英的前一年。随后,英国人痛定思痛,找出了一个与中国王朝完全相反的路径,那就是发扬先进经济,实行宪制民主,并爆发了影响深远的工业革命。
原来最有资格和实力从事“工业革命”的中国,错过了这历史的机遇,自此陷入战乱,无数生灵惨遭涂炭。
回过头来看历史,展开双眼望未来。中国的2007年,同样是极普通而又平凡的一年,不同的是,中国已经加快了历史的进程。对外,用中国式的智慧积极处理国际贸易,在和平与发展的主旋律中,谋求经济利益的最大化;对内,以两会为标志,加快民主化进程,为天下苍生谋求福祉。
民生现状:缺乏福利和保障的穷者
不久前,我曾噙着热泪写了一篇博客,那就是:《心里话》是今年春晚最大的亮点。一群农民工的孩子在那么艰苦条件下,却在朗诵“我与别人比明天”。作为一群绝对处于弱势群体的孩子,未及起跑就已落后,还拿什么比明天呢?
随着中国工业化和城市化进程的加快,这样的孩子不是越来越少而是越来越多。中国的社会已经改变了穷人的主体格局,新生的日益庞大的农民工正在引发越来越严重的社会问题。当今中国政府解决“三农”问题的业绩有目共睹,去年就支出3397亿元,比上年增长14.2%,国际社会也是称赞有加。然而,以地方财政收益为特征的城市化进程,正在蚕食中国的土地,基本上已经达到了底线,剩下的可耕用地不到18亿亩,大批的失地农民很多是被迫进城务工。中国的现实是,中西部五个省区由于地方财政所限未能建立农民低保制度,需要扶助的农民贫困人口连每月70元的救助金都无法领到。中国的低保线水准本来就低,还有大量的穷人无法享受。在城镇(不含农民工),社保基金的缺口仍有8000亿元之巨。而农民工呢?90%以上都未能享受基本的福利和保障,一旦失业,无法领取救济金。还有大量失业的大中专毕业生,只能靠家庭和亲朋救助。
从另一角度来说,农民工始终不入城市的主流。孩子上学,因户籍和住房的原因,要比别人贵得多;生病就甭谈了,没有医保,遇有大病和不测时,只能向整个社会求助,靠捐赠的款项来医病,我的一个网友的父亲患病就因为捐赠不及时,款项没到位不能手术而抱恨终天;还有住房,已经是永远买不起了……他们在繁华的都市,却只能呆在角落睁眼面对车水马龙,无法找到生活的方向。
民生保障:考验政府的决心和意志
在中国民众的生活保障尚且不完善的时候,中国的行政成本却几近天文数字。中央党校教授周天勇先生计算,以2004年支出计,中国的政府开支3倍于美国,且有连年攀升的迹象,仅公费吃喝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这些纳税人的钱,为什么就不能多拿出一点在社会保障和民众福利上呢?
2007年的两会,我们看见了中央政府的决心。
财政预决算报告指出:用于就业和社会保障支出4338亿元,增长17.3%;用于教育支出4752.7亿元,增长19.6%;用于卫生支出1311.58亿元,增长26.5%,大约有一万多亿财政收入投入到社会保障领域。然而,这是远远不够的。很多决策都是好的,重要的是执行力的问题。温家宝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指出:中国正处在并将长期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初级阶段就是不发达的阶段。这个“不发达”首先当然是指生产力的不发达。因此一定要毫不动摇地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大力发展生产力。他强调,讲初级阶段,不光要讲生产力的不发达,还要讲社会主义制度的不够完善和不够成熟。邓小平指出,社会主义的本质,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这就告诉我们,巩固和发展社会主义,必须认识和把握好两大任务:一是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极大地增加全社会的物质财富;一是逐步实现社会公平与正义,极大地激发全社会的创造活力和促进社会和谐。
代表和委员们纷纷就此各抒己见,表达看法。
温总理曾要求,坚决把好土地、信贷闸门和市场准入门槛。严格审批新增建设用地,加快落实国家土地督察制度。严格控制中长期贷款。控制固定资产投资规模,优化投资结构,把房地产调控措施落实到每个城市。这次在两会,温总理更是坚决地说:坚决抑制房地产价格过快上涨。很多代表也指出,要降低房价,确保中低收入群体的居住问题。政协1号提案也是廉租房的问题。然而,各地执行的情况究竟如何呢?为什么为中低收入群体解决住房到了地方政府就不重要了呢?本质上只有一条,只有狠狠打击房地产领域的官商勾结才能确保廉租房的推行,才能确保降低房价。
在财政预决算报告中,确切地讲,我们并没有看到有多少财政收入投入廉租房上,也无从考究政府高层对中国房价究竟在什么价位上属于合理,而老百姓所期望的是,自己的收入买得起房,买不起房的也有廉租房住,尚能如此,便是苍生之福了。
在中国,一套普通住宅大约等于城市居住10年至15年的收入,与只用三年半收入就能购置房产的美国人相比,中国民众承受的生活压力可想而知。有代表说,中国的房地产市场正处在一个关键的十字路口,倘若轻易结束强力调控,虚高房价制造的泡沫必然继续膨胀,那些房价超出民众实际购买力的城市,2007年房价是涨是跌,完全取决于当地政府对中央宏观调控的执行的力度。
腐败不除,何来力度?
造福苍生:民生的最高境界是民权
2007年的中国两会自始至终强调民生,保障民权,以全体中国人的力量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因此,不仅仅是中国房地产市场处于一个关键的十字路口,整个中国社会也处在一个十字路口。
分化是和谐的天敌,只有彻底铲除两极分化的土壤,才是中国社会的和谐之道;
腐败是健康的天敌,只有彻底根治官商勾结的顽症,才是中国社会健康运行的保证;
泡沫是经济的天敌,只有彻底剔除房地产泡沫,才能将中国经济纳入正确运行的轨道。
而要实现这一切,中国民众拥有基本权益才是最可靠的保障。
《新京报》社论指出“应当把更多的参政议政机会提供给日益增长的农民工群体,这是促进社会公平的重要途径”,山东团的全国人大代表王元成准备在十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上再次就农民工权益保护问题提出议案。
自从2006年《国务院关于解决农民工问题的若干意见》公布后,农民工权益保护正越来越受重视,一些省市已经宣布提高农民工最低工资,有的省市提高幅度达30%.还有的省市建立了农民工医疗保险制度,并正在探索关于农民工的其他社会保障方式。
但是,关于农民工就业和生活许多问题的解决还远未尽如人意,更多的艰苦工作有待我们去做。中央政府提出的解决农民工问题的各项任务已经明确,但将这些任务落到实处还缺乏法律和制度的保障;解决农民工问题的最终目标是彻底打破城乡分割的二元体制,让农民工在城市住下来,让他们变成城市劳动者,享受与原来城市居民一样的权利。未来我们的社会经济体制理顺以后,还会有城市郊区农民在城市中心兼业的现象,但已经不会存在现在意义上的农民工。实现这个目标需要一个过程,需要渐进改革,不可能一蹴而就。
我们拿什么来实现温总理提出的“实现社会的正义和公平”的伟大理想?历史在告诫我们:民众的监督才是最强大的力量。
通过民主政治的办法维护农民工权益,要遵循政治活动的规模,不能搞不切实际的浪漫主义。扩大农民工群体的参政议政权利,我们不应是简单将几个农民工直接送到人民代表大会做代表,而是要培育维护农民工权益的组织(目前已经有城市在农民工中建立工会组织),由这些组织产生出优秀的从政人才,使他们在当选人民代表以后反映农民工的呼声。或者,我们也可以要求从相关阶层中产生的人民代表关注农民工事务,由他们到农民工群体中做调查研究,将农民工的合理意见转化为人民代表大会的议案,最终形成国家的法律文件。
通过民主政治的办法维护农民工权益,不是凭借一个命令、一个文件可以简单做到的,需要有许多配套改革措施。目前,我国农民工群体有很大的流动性,他们不是城市户籍居民,在城市没有选举权。农民工常年在外,也很少参加家乡人民代表的选举。这样,农民工群体就很难通过自己的选票来影响人民代表的政治意见。在我国一些经济发达地区的乡镇,外来农民工的人数甚至超过了当地人口,但他们仍然没有选举权。在城乡户籍制度改革没有获得突破的时候,能否在农民工选举权的改革方面先走一步,允许农民工依照一定规则参加工作地的民主选举活动?或者,在我们的各级人民代表大会中能否在审议有关农民工权益保障的法律或法规时,举行主要由农民工参加的听证会,以充分听取农民工的意见?我们认为,这些事情都可以尝试去做,以取得经验,创新性地推动农民工问题的解决。
只有全体民众共同享受中国经济的繁荣,中国才是真正的大国,中国历史将书写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