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行走向何方？

金墉(Jim Yong Kim)被任命为世界银行(World Bank)行长时，人们为这一选择而欢呼，称他可能帮助世行找到新的使命。两年后的今天，世行一片混乱，人们也越来越质疑金墉的能力。他不仅远未帮助世行恢复影响力，还开启了一场可怕的组织结构调整，导致员工士气低落，加深了人们对世行长期地位的质疑。

金墉还有时间扭转局势。但他必须非常清楚地展示自己的意图。太多时候，人们用调整组织结构的本能想法代替了深思熟虑的战略。在本周世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即将召开春季会议之际，金墉是时候阐明这种显然疯狂的举动背后的道理了。

情况确实不利。金墉接手世行时，该行已日益受到大型新兴市场的排斥。中国等国家能够从国际市场上获得与世行贷款同样廉价的资金，却无需经过官僚的审批流程。金墉正确地提出，世行的价值应体现在它所提供的高质量咨询上，而不是它所提供的低廉资金成本上。

但他设计的新组织结构是否优于之前以区域为基础的组织结构，眼下还是个未知数。金墉正在用14个按照农业、健康、教育等专业划分的“全球业务部”，取代现有的6个区域部门。世行将成为“提供解决方案的银行”，而不是巨型贷款发放机。这会让世行对寻求基础设施融资的中等收入经济体、以及仍无法融得私人资金的最欠发达国家而言都非常重要。


说到这里，还没什么问题。但金墉的方式有两个问题。首先，区域划分不可废除。世行最初几十年的组织结构是，一个大型项目部，下设不同专业部。国别部门是单独的，级别低于项目部。这种组织结构后被废除，因为人们认为项目组不了解各国国情。金墉正在试图回归最初的结构。但他一直未解释这种结构这一次为何会取得更好的效果。眼下他正在向各借款国提供一个迟来的保证：国别组不会被取消。这造成了混乱。人们担心，这种调整就好像在一艘注定要撞上冰山的油轮上，调整甲板上座椅的摆放次序。

其次，世行的士气已跌至冰点。金墉炒掉了多位高级经理，甚至重新请回了一些他曾经炒掉的手下。级别最高的48位部门负责人被要求重新申请工作。与此同时，咨询服务相互重叠的现象在世行内也非常普遍。让麦肯锡(McKinsey)提供咨询是一回事，让英国前首相托尼•布莱尔(Tony Blair)的咨询公司提供咨询则完全是另外一回事。邀请后者需要提供理由。

与此同时，金墉正努力实现在未来3年内削减4亿美元成本的目标。不过，在世行员工看来，金墉本人似乎倒没怎么节俭。英国《金融时报》有报道，金墉有13次公差搭乘的都是私人飞机。原因或许如金墉所说，是因为没有合适的商业航班。但这给人的印象非常糟糕。

在目前这个阶段，撤换金墉只会让局面更加混乱。他必须好好利用现有局面。但他自己找来的麻烦凸显出，为何此类职位应按能力任命。美国任命世行行长、欧洲优先任命IMF总裁的陈年协议，在当今世界已毫无意义。

如果说世行眼下的乱局中还有一丝希望，那就是：世行和IMF现在属于全世界。从现在开始，它们必须由最适当的人选领导。

译者/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