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蒙古有一个空着的蒙古包?有位房客刚从你在西藏的牦牛毛帐篷里搬走?承认吧:假如你在世界任何地方有房产,你肯定动过把它租给陌生人、借此赚点小钱的念头。
公寓分享式经济的资深线上运营商Airbnb.com近日在纽约地铁里推出了一个广告活动,其广告词表述的就恰恰是这样的念头:无论你是谁,无论你的小窝多么简陋,你都同样能当旅店老板。地方政府对此或许并不认同,比如,依据纽约州的法律,许多此类短租准确来说是不合法的。但在Airbnb的网站上,仍然列有192个国家的各种房源,从树屋到圆顶雪屋。
如今,这股公寓分享风刮到了中国。在中国,这种文化曾被称为共产主义。“房东”是个贬义词的可怕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而在原本为住一户人设计修建的公寓里塞进四户人,只是毛泽东当年想出的众多妙招之一。
迄今为止,中共似乎对这个问题采取了一种“百房东齐放”(套用“百花齐放”,指任该行业自由发展——译者注)的态度:Airbnb发展得很迅速,中国本土也出现了好几家模仿Airbnb的网站。Airbnb在中国本土最强大的对手小猪短租(Xiaozhu.com)的首席执行官陈驰说,中国的法律在这个问题上不太明确,这个行业规模很小,迄今还没有组织良好的既得利益集团起来反对它。中国政府似乎觉得,就目前而言,让房主释放一下内心的小资本家念头,并不会让它损失什么。
还有一个积极因素是,中国以往的迅速致富之路——买一套公寓、而后只需坐等它的价格变成原来的三倍——已经行不通了。许多出于这种目的买下的公寓如今都空置着:最近一项调查估计,有5000万套这种空置公寓。长期出租变得越来越困难,因此越来越多的房主摇身一变,成了短租房东。
达夫妮•朱(Daphne Zhu,音译)在很多方面都能代表中国的这个新兴房东阶层。朱女士今年58岁,她不是什么将多余的水床出租出去的嬉皮士,而是一位退休主妇,家中(和心中)有余空,还有点闲暇时间。她通过小猪短租网站,出租自己位于上海西部远郊的花园别墅的一层的一间房。房子看上去可能需要重新粉刷一下了,不过朱女士非常好客,还养了条热情非凡的萨摩耶犬,弥补了房间装修略显陈旧的不足。价钱也很合适——每晚138元人民币(合23美元),比同一地段的“经济型”酒店还便宜,而且要干净、安全得多,还有浓浓的“家”的感觉。
迄今入住过的房客,有年轻的女实习生,也有应届大学毕业生。朱女士似乎把自己视为这些房客的半个妈妈、半个人生导师。给房客住的那间屋子外面的墙上挂着一个小小的十字架。“我是名基督徒,因此,当姑娘们有心理问题向我倾诉时,我会让她们知道上帝是怎么说的。”她向英国《金融时报》表示,“酒店太冰冷了。房客们想要一个能与人交流的地方。”
她说,自己现在还不知道做短租赚不赚钱。“我现在只是在尝试,在打造我的品牌。”不过,附近在建一个很大的新会议中心,应该会推升需求。
朱女士别墅的所在地——距离地铁最西头那一站还有2公里——基本上看不到什么游客的踪迹,而张震(Zhang Zhen,音译)那套已有百年历史的公寓则正好坐落在上海游览区的中心。他自己也住在那里,将出国读大学的儿子的房间拿出来出租。
在上海这个更青睐华丽电梯房而不是老旧小矮楼的城市,张震家那种有特色的公寓很罕见。因此,他家的房子在小猪短租上很受欢迎,一名房客甚至赞美他家木地板上的划痕,说这证明了房子的古老。张震说,他把房间租出去不是为了赚钱,他就是喜欢与人打交道。
不过他说,并非所有房客都那么令人满意。曾有一个美国小伙子带着个中国姑娘来入住,两人在客房的床上待了几个小时,然后出来抱怨房间不够水准,并退房了。这是每个房东的噩梦:你的房间变成了一个廉价妓院。
不过,朱女士和张震都说,绝大多数房客还都是规矩人。每接待一位正经房客——来时没带着妓女、走时没偷走银器——无疑都让他们更愿意接着做下去。中国是个陌生人之间信任度很低的国度,而这样的接触或许能够逐渐改变这种缺乏信任的社会氛围。但就目前而言,只要分享公寓能赚到钱补贴家用就足够了。各尽所贷,按Airbnb上的用户信息分配(指贷款买房,然后租给在Airbnb上信誉好的租客,此句套用了“各尽所能,按需分配”——译者注);面对这个妙招,毛泽东也会自愧不如。
译者/吴蔚
当个短租房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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