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疑皮凯蒂的理由(二)

    美国数据
    包括约翰•卡西迪(John Cassidy)在内的几位评论人士对英国《金融时报》的调查表示了异议。他们辩称,有足够证据表明,自上世纪70年代以来美国财富集中度有所上升。有必要指出的是,我们最初的文章并未试图构建一个替代的时间序列,而且它也承认最富裕的10%人口的财富集中度有所上升。下文出自我们的一篇文章:
    美国的原始数据还很不连贯,以致于无法绘制一个长期的序列。但在将单个数据源标注在图表上以后,没有一个支持如下观点:收入最高的1%人口所占的财富比例在过去几十年有所上升。有一些证据表明,自1970年以来收入最高的10%人口所占的财富比例上升。
    就美国数据而言,我们对皮凯蒂教授研究的批评主要涉及收入最高的1%人口所占的财富比例。我们的观点是,收入最高的1%人口所占的财富比例之所以上升,是因为皮凯蒂教授选择将数据依据从遗产税记录转向“消费者财务调查”(Survey of Consumer Finances),这一点体现在以下图表的底栏。若没有这种转变,就没有明显证据表明财富不平等程度上升。

    在对英国《金融时报》的回应中,皮凯蒂教授介绍了埃曼努埃尔•赛斯(Emmanuel Saez)和加布里埃尔•祖克曼(Gabriel Zucman)的一篇新论文的演示文稿,其依据是从所得税纳税记录来估算财富的研究工作。
    这是一个应被重视的新证据(书中并未提出这一证据)。与任何数据一样,它也有不足之处:特别是,养老金和业主自住住房财富(财富的两大来源)需要大量推算,因为这些收入流不用征税。正如马丁•费尔德斯坦(Martin Feldstein)教授也指出的,所得税数据可能存在深层次问题,因为税收制度本身影响着提供的数据。
    话虽如此,下面的幻灯片对这些数据进行了总结,表明收入最高的0.1%人口的财富比例上升,而在收入最高的1%人口中的其他人群的财富比例几乎没有上升。合起来看,收入最高的1%人口和收入最高的10%人口所占的财富比例都有所上升。这项研究似乎是合理的,应当进一步研究其结果为何与《21世纪的资本》(Capital in the Twenty-First Century)不一样。

    然而,这两位作者在其演示中的另一张幻灯片上,提出了和我一样的观点,即来自遗产税和消费者金融调查(皮凯蒂教授在其书中使用的数据来源)的证据,并没有像皮凯蒂教授在其书中论证的那样,显示出收入最高的1%人口的财富集中度上升。

    这似乎表明,我提出的一点,即皮凯蒂教授自己的数据来源并未明显表明,收入最高的1%人口的财富不平等不断上升,应当是大家都能同意的。
    英国数据
    对于“自上世纪70年代以来欧洲财富不平等程度加剧”这个论点,英国的数据很重要。皮凯蒂教授关于收入最高的1%人口的财富的长期时间序列源于托尼•阿特金森(Tony Atkinson),2005年之前还有英国税务局(Inland Revenue)的数据作为补充。英国国税局后来不再发布此类数据,因为觉得它不可靠。
    我认为,我最初在自己的图表里未能清晰地表明,皮凯蒂教授的数据似乎没有合理代表其用作依据的原始数据。托尼•阿特金森做了更好的工作,他在自己的Chartbook of Economic Inequality网站上发表了其认为合理代表收入最高的1%人口的财富集中度的数据,这些数据是他与萨尔瓦托雷•莫雷利(Salvatore Morelli)一起推导出来的。
    去看看这个网站或者以下图表中的黄线。自1923年以来,收入最高的1%人口所占的财富比例每10年都会下降,只有上世纪90年代例外。也就是说,在财富集中度逐渐下降的九个10年期间,一个10年期间财富集中度上升。

    皮凯蒂教授在根据相同数据绘制的图表中表明,收入最高的1%人口所占的财富比例在九个10年中的四个10年期间上升:上世纪70年代(略有上升)、80年代、90年代和本世纪头10年。

    这合理吗?回到阿特金森和莫雷利两人绘制的图表,并将1970年与2005年的数据比较一下。1970年收入最高的1%人口所占的财富比例是25.7%,而2005年的这个比例是21%,因此不可能把1970年以后的这段时期合理描述为财富集中度上升的时期。
    译者/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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